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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3程秦如的弱点

023程秦如的弱点

上帝视角

程秦如迅速地赶回家之后,冷冰冰的家里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,客厅里的空调正在不断地向着某个方向汇集,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微微睁开,看向他的方向,不安的气息里夹杂着些许畏惧,而后柔弱的右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坐起,她双手搭在膝盖上,轻轻地问,

“哥,你回来了啊。”

“小纯,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程秦如尽量用着最温和的声音说话,一向讨厌噪音和喜好黑暗的女孩,心思敏感而细腻,很容易受到情绪上的波动,“我带了你喜欢的果冻给你,不要紧张,放轻松一点好吗?”

名字为小纯的女孩,是程秦如一直庇护着的妹妹,真名叫程芷纯,外人包括林蕴都无从知晓的神秘人物,她拥有着亚麻色的长发和漆黑的瞳孔以及猫一样胆怯的性格,早几年前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放弃上学了,一直在家里由程秦如供养和照顾着,父母对她失望透顶,决定放弃她,所以她只能暂住在程秦如上高中租着的小屋子,维持基本的生存权利。

“嗯,还好。”小纯默默地点头,神情不太自在。

“好就可以了。”程秦如把装果冻的盒子放在桌上,然后将房门打开,为了防止太密集的光线投射进来,他几乎是一进去就把窗帘给拉上了,留一个小口子保持室内基本的亮度,虽然程秦如很不喜欢这种漆黑的环境,但为了妹妹他必须要适应。

“哥哥今天去哪了?”小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。

“哦,一个同学让我带他去见他妹妹,你突然打电话给我,我就回来了,我还以为你又哪里不舒服了。”程秦如笑着从屋子里走出来,倒了一杯现成的热水送到她面前,“喝一口吧。”

“我不渴。”小纯眨了眨沉静的眸子。

“渴的时候再喝可以吗?”程秦如为难地把杯子放回原位,她总是这样抗拒着自己的好意,对一切人都保持着警惕,虽然不明白那场空前的灾难有多么可怕,但对妹妹造成的影响是一辈子的伤害,至今都无法愈合。

“哥,学校好玩吗?”小纯看了一眼程秦如手上的手机,她从未拥有过这个时代的科技产品,不跟外界通讯,每天如是地保持着沉默和安静,像一座岿然不动的静态雕像。

“一般般吧。”程秦如刷了刷动态,发现林蕴发了一张关于林白的私人照片,看得他眼睛都发直了,再瞧瞧嘴角微微波动的小纯,他立刻又恢复了正经的表情。

“我想上学了。”小纯试着让脚触及到地面,而后在程秦如的协助下,踩中了一双鞋,然后艰难地站起。

“我觉得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,上学有时候没你想的那么好玩,而且学校里有各种各样的人,你接触不来的,很容易被她们欺负。”程秦如再次劝说道,之所以屡次不让小纯上学,无非是对她人际交往方面的担忧,小纯的自闭症很难治愈,不是说一句话,两句话就能解决的。

“哦。”小纯失落地低下头,“那我的身份证信息改了吗?”

“你还没有到16周岁,性别一栏暂时无法改动,所以再忍忍吧。”程秦如坐在桌旁的凳子上,顺手拆开了果冻的外包装,“小纯等你的适应期过了再说好吗?上个礼拜我去专门问过医生,他说你现在正朝着普通女孩子的方向发展,要不了几年,你就和社会上的正常女性没有区别了。”

“我是怪人?”小纯狭隘的思维被程秦如一句话堵住了。

“不是,我是说,你本来就是女生,只不过因为一些外在特征所以大家都把你当成男孩子了,所以,你不要对自己有压力,可以吗?下午有空的话,想不想和我一块出去走走?”程秦如连忙纠正道,差点让小纯误会自己在歧视他,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,但他又不能像对待外面的野花野菜一样,草草应付妹妹。

在外人和亲人面前,永远都需要有个把握的度量,尤其是在妹妹的生理和心理完全没有康复之前,他尤其需要多多关怀和多多疼爱她。

“不要。”小纯难过地摇头,“外面很亮。”

“上学会更亮,所以你要想适应新的环境,必须陪着我一块出门。”程秦如抓住了小纯的把柄,催使着她改变自己的想法。

“唔…”小纯纠结了一会儿,从身旁抽出了个遮阳帽,“这样的话,就看不到阳光了吧。”

程秦如忍不住笑道,“你在掩耳盗铃啊,笨蛋。”

“我不是笨蛋。”小纯小声地嘀咕着,“我只是怕光,太亮的光让我感觉很难受,好像几年前的火灾又回到我面前了…”

“火灾的事情就不要想了,都过去了。”程秦如凑过去,轻轻摸着她的头,她头一次没有怎么反抗,像一只被驯服的温顺小猫。

“嗯。”小纯抽泣地应声道,眼角噙着泪光。

程秦如每次一想到几年前的火灾,一股焦灼和熊熊热焰就仿佛在他的心上烤炙,就好像他当时在现场,不断坠落的火星和掉下来的建筑物砸在自己的身旁,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家被烧成一片废墟…差点连妹妹都被残酷的噩梦吞噬了,让他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,当时为什么不出现在现场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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